纪茴枝眼眸弯起,“正好我最近准备开间绣坊,看过几间铺子,有一间铺子位于城东,坐落在碧水河旁,能看到朝阳和晚霞,我觉得你会喜欢,有时间可以带你去看看。”
李云觞十分心动,犹豫一下,点头道了声谢。
纪茴枝看透他的心思,笑眯眯道:“先生不必怕麻烦我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我敬重你是应该的。”
李云觞微微怔了下。
纪茴枝走到屏风后,拿出一个锦匣递给他,“这是我去行宫的时候买的,送给您的。”
李云觞愣住,打开锦盒,“为何突然送我东西?”
“想送份礼物给任先生。”纪茴枝笑容款款道:“您二位都是我的先生,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主要是她最近得了不少赏赐,小金库富足了,可以给大家买东西了!
她可是很尊师重道的!
本来有些感动的李云觞:“……”原来他是顺便的。
时间匆匆而过,纪茴枝被任清念和李云觞接连考教了一上午,本来以为下午可以休息了,结果她才刚在摇椅上躺下,宫里的一位嬷嬷就上门了,说是来教她调香的。
纪茴枝如遭雷劈。
她以为贺流景早就已经忘记这件事了!
纪茴枝前两样还没学明白,又苦哈哈的开始了调香课,这次的师父是位经验老道的老嬷嬷,脾气是三个人里最好的,纪茴枝学了一会儿,渐渐找到了几分调香的乐趣。
最近不能出门,纪茴枝就每天待在萱花院里听课,偶尔闲暇时候,她就拿起笔画些绣品的花样,待绣坊开了这些花样就能用上。
又过了两日,纪茴枝终于知道贺流景为何说最近是多事之秋了。
朝中接连发生了两件事,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其一,贺如峰的表弟贪赃枉法,被监察司查了出来,贺如峰不但包庇其罪,还利用表弟在民间敛财,种种罪状都被揭发了出来。
其二,贺轩在巡防营跟人打了起来,误伤了一位老将军。
其三,贺子笙年纪小,整日在书房读书,除了顶撞先生,没惹出什么大事,但他母妃被身边的嬷嬷揭发偷藏了巫蛊之物,随后太监总管带人搜出了扎着针的稻草人,上面写着几个宫妃的名字,王皇后的名字也囊括其中。
百官哗然,奏本如雪花一样堆到了庆德帝的案头,都是弹劾两位皇子和谴责贺子笙母妃的。
庆德帝在朝堂上将两位皇子狠狠斥责了一番。
贺如峰连降三级,罚俸三年,朝中维护他的官员外放的外放、贬职的贬职,二皇子一党可谓元气大伤。
贺轩亲自登门给老将军道歉,贬为兵卒,每天跟着普通小兵一起操练,庆德帝扬言,他什么时候反省好了才能官复原职。
贺子笙的母妃被贬为常在,其父教女无方,派遣出京任职,庆德帝再未踏足过她宫里。
纪茴枝得知这些事的时候,诸事都已经尘埃落定。
她微微惊讶,这些皇子接连出事,不用细想就能猜到是谁的手笔。
贺流景做的这么明显,有些不像他的行事作风。
看来王皇后落水一事,他当真怒极,所以下手才如此之狠,让人措手不及。
如果她没记错,这次朝中出事的官员,名字都在她上次在贺流景书房看到的那份名单上,那些官员应该都是贺如峰的人。
贺流景就是在告诉所有人,他不是不能动他们,之前手下留情不过是他不想而已。
如此一来,夺嫡之争已经摆在了明面上,朝堂上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见安宁。
纪茴枝安心待在府中,朝中的纷纷扰扰都跟她无关。
纪二郎自知上次失言,没再登门找人。
至于她的身世,不是一朝一夕能查清的,贺流景已经派了人去查。
贺流景下朝来到萱花院,看到纪茴枝正坐在桌案前打香篆,臻首微垂,姿势像模像样。
廊下银铃轻响,她坐在蒲团上,一手握着香勺,一手握着香铲,青衫墨发,周身气质透出一股悠远宁静之感。
看着不染尘俗,实则是个小财迷。
贺流景眼底带着纵容笑意,抬脚走了过去,把契书放到桌子上。
纪茴枝一愣,放下香勺和香铲,把契书拿了起来,“这是什么?”
“你喜欢的那间铺子。”
“李大人真的把铺子让给你的?”纪茴枝抬头,欲言又止,“殿下……强取豪夺?”
“不。”贺流景一本正经道:“我仗势欺人。”
纪茴枝腼腆低头,“殿下别那么说自己,枝枝心疼。”
贺流景低头一看,纪茴枝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,哪里有半分心疼。
“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强龙压过地头蛇的!”
贺流景:“……”
他其实也没做什么,就是派人把租契送去了李府,然后那位李大人就吓得连夜把铺子让了出来。
“其实我是想跟

